一座工业城市的文化表达：从“制造之城”迈向“美学之城”

文化是深厚的历史积淀，也是潮流的当代表达。在文化强国叠加工业强国、制造强国的时代背景下，一座工业城市是否需要文化、需要怎样的文化，便成了一个孜孜求索、奋力突围的课题。

作为国际制造业名城，广东省东莞市在高质量发展新征程上，如何塑造与“双万”城市相匹配的文化新优势，构建千万人口共鸣共情共进的文化新生活，令人期待并瞩目。这不仅仅是对东莞城市文化转型的关注，更是对全国工业城市文化发展路径的期盼。

东莞对于时代之问的破题与解题，在“我在！一座城和两亿人的在场证明”当代艺术展北京巡展活动中得到鲜活体现。这场在国家文化中心——北京举办的活动，从2月28日持续至5月，线上线下500余万人观看，让“东莞·制造美学之城”产城IP在文化对话中成为响亮的声音。

这场由工业和信息化部工业文化发展中心指导，中共东莞市委宣传部、东莞市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主办的北京巡展嘉宾交流观展活动，以及同期举行的“制造·美学·城市：创新与更新的对话”主题沙龙，是跨越南北的文化对话，是东莞这座以“东莞塞车，全球缺货”著称的国际制造名城在通向高质量发展道路、书写中国式现代化生动实践的新征程上，关于工业城市文化发展的深层思考和现实表达。

透过上述活动，东莞将“东莞·制造美学之城”的产城IP从区域推向全国，东莞亦从“制造之城”迈向“美学之城”。这是城市精神的当代回响，是新工业文明、新大众文艺与在地美学融合生长的创新样本和实践力证，是东莞为全国工业城市文化突围先行先试的价值立场和责任担当，更是东莞以习近平文化思想为指引，推动人文经济学在广东沃土上结出的丰硕果实。

东莞是一座热爱运动的年轻城市，以全民运动热潮呼应城市律动。

2024年，东莞马拉松时隔5年再度开跑，融合潮流范、跨领域、烟火气三大特色，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2.2万名爱好者参与。陈成基摄

城市文明形态嬗变：从建设文明城市到培育城市文明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工业城市的文化定位始终要明白“从哪里来，到何处去”，要以工业为底色，凸显工业元素，从对生产车间、流水线、产业链的现实关切和再发现中找到城市文化的模式与形态。唯有如此，才能在激烈的文化竞争态势中，确立自己的文化价值坐标。

回过头来，人们不禁要问：东莞为何要支持艺术家李景湖举办巡展，又为何要将“2亿分之一”的故事讲给千千万万人？答案显而易见。这是一座工业城市在向外传递尊重文化、尊重个体的信号和价值观，是东莞工业文明基因的觉醒和复苏，也是城市文明形态的转变，即从建设文明城市向培育城市文明转变。

制造业是东莞生生不息的“根”与“魂”。在推动传统制造向智能制造、高端制造转型的过程中，东莞将制造资源、创新精神和年轻的城市调性相结合，以制造美学引领时代风尚。围绕“东莞·制造美学之城”的理念，东莞打造“中国潮玩之都”、发展“谷子经济”、举办“潮流东莞·万有引力”东莞城市空间艺术邀请展等活动，以及本次“制造·美学·城市：创新与更新的对话”主题沙龙与“我在！一座城和两亿人的在场证明”当代艺术展北京巡展，重新发掘制造业的美学价值，在彰显东莞制造业城市基因和向上向善的城市温情中，促进工业文明的觉醒，丰富工业文化的内涵，实现城市文明形态的转变。

东莞用自身的努力去作答工业城市的文化试卷，并将目光聚焦在制造业本身。就像工业原材料、流水线上的工人，他们看似微不足道，却都是制造业必不可少的因子，也是工业城市发展的见证。关注他们，就是关注城市本身，就是关注我们自己。而这，就是一座工业城市的文明底色和风土人情。

于是，在李景湖的“我在！一座城和两亿人的在场证明”当代艺术展中，人们看到了金属、塑料、电子元件，它们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冰冷的工业材料，但李景湖用当代装置艺术表达方式，将工业生产的边角料通过艺术家的再思考、再创造，组合成新的形态，绽放出灿烂的艺术之花。

在大江南北，人们通过“寻找2亿分之一”活动，倾听到了一个个“2亿分之一”与一座城市共融共生的故事。据不完全统计，改革开放以来，共有2亿人在东莞工作、生活、学习、奋斗过。东莞在城市文明的发展中，致力于建设成为不忘来时路、不忘过来人的温暖之城。2023年，东莞聚焦曾经或正在流水线上的一颗颗“螺丝钉”——2亿个曾在东莞工作、生活的鲜活个体，推出音乐剧《东莞东》。同时，以《东莞东》巡演为契机，提炼出“2亿分之一”的城市IP，跟着巡演的路，开展“寻找2亿分之一”活动。这既是纪念一座城，也是纪念那些为城市发展付出努力的人。

而支撑、托举或者说串联起这种城市文明的载体，便是“制造美学”。“制造美学”的概念由东莞首倡，一经提出即风靡全国。它不是空洞的概念，而是源于东莞雄厚的工业实践，并有学理支撑。

去年底，东莞发布了全国首份以“制造美学”为主题的媒体智库研究报告《东莞制造美学城市IP研究报告》，从设计之美、工艺之美、生产之美、产品之美、人文之美、理念之美六个维度阐释了制造美学。这种制造美学不仅体现在李景湖的装置艺术作品里，更体现在嫁接了文化创意、融入了时尚审美、引领了潮流风尚的东莞制造里，东莞工厂里的家具、服装、潮玩、电子产品等，无一不是制造美学的产物。而“寻找2亿分之一”，更是制造美学中人文之美的具体表达——关注制造业链条上一个个具体而微小的人，无疑是更大的美。

有观察人士敏锐发现，“人”的积极作用在东莞被具象化了。由此，“以人为核、以产立轴、以城筑梦、以文铸魂”这种“人—产—城—文”四位一体的新工业文明发展模式，与工业城市的文化主张无限接近。

李景湖当代艺术作品《海浪》，用马赛克玻璃讲述了一个东莞故事。陈栋摄

城市文化范式叠加：宏大叙事与具象表达双轮驱动

“制造·美学·城市：创新与更新的对话”主题沙龙、“我在！一座城和两亿人的在场证明”当代艺术展北京巡展的另一重意义在于，它们关注工业城市中的小微因子，与新世纪以来大力推进如今仍在火热开展的城市文化建设的宏大叙事，构成工业城市文化建设中两条并行不悖的发展轨迹，犹如车之双轮、鸟之两翼。

进入21世纪，人们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文化是一座城市竞争力的决定性因素。20多年来，东莞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和坚定的文化自信，探索工业城市的文化发展路径。

东莞的文化建设之路，从文化新城到文化名城、品质文化之都再到如今的文化强市，东莞一张蓝图绘到底，以“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执着和进取，推动城市文化建设每隔三五年便上一个台阶，实现了从文化补课、追赶到引领再到跨越的变迁和跃升。

不难发现，东莞20多年推动文化建设所呈现出的大发展大繁荣景象，撑起了一座工业城市文化建设的宏大叙事。

现代化的图书馆、文化馆、玉兰大剧院、东莞展览馆、青少年活动中心等大型文化设施，放在其他地级市、新一线城市中都是领先的；不管是“三城一都”还是博物馆联盟、美术馆联盟、剧院联盟、“·莞”空间联盟，都是跨体系、跨空间、跨形态的大手笔；首批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第一批全国数字文化馆建设试点城市、中国潮玩之都、中国藏茶之都等，都是创新性、科学性、示范性、引领性的体现。每一项都在提振城市的精气神，每一项都惠及千万人。

细节决定成败，细腻体现温情。高大上的建筑可能让人感到物理空间的冰冷，宏大的叙事也许让人徒增虚无感。只有来源于生活、起源于自身的，才最能触动人心，而关注细微、细腻、细节的制造美学，正是对宏大叙事的一种补充和完善。东莞以“制造美学”为纲，将散落在制造业链条上的文化因子、文明因素串珠成链，又通过当代艺术形式、舞台艺术精品、城市形象传播活动，将高度凝练、抽象的制造美学具象化、现场化，形成工业文化的发展闭环。

传承“敢为天下先”的血脉，东莞的文化无疑是创新创造的。从补齐城市文化设施短板、建设城市文化品牌到关注工业文明基因，关注人、表现人、团结人、吸引人，每一项都是文化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成果，都是从文化自觉、自信到自强的见证。当作为城市文化地标和文化符号的宏大叙事与彰显城市温情和底色的细节融合共生，一幅“致广大而尽精微”的工业城市文化图景徐徐绘就。

早在2014年，东莞就开始了“机器换人”，发展至今，东莞已入选国家级智能装备产业集群，工业母机产值占全国5%。图为东莞的制造企业里，各式各样的机器人挥舞着机械臂在组装产品。

李志良摄

城市文化力量迸发：在这里，读懂东莞

李景湖的装置艺术作品和“2亿分之一”的集体映像告诉我们，一座工业城市需要文化，也能培育涵养人、引领人的文化，并能让人们看到工业城市和制造美学爆发出来的文化力量。

这种力量是喷薄而出、蓬勃向上的。在李景湖的装置艺术作品中，艺术家用不落于世俗的目光，从人们不曾注意的角度发现美之所在，既体现了艺术家的艺术素养和审美视角，也为人们站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大背景下审视东莞这座制造业城市乃至我国新型工业现代化、制造强国建设提供了独特视角。通过这些艺术品，人们可以将国际制造名城这个抽象概念具象化，而“寻找2亿分之一”将一个个似乎清晰而实际模糊的群体具象化，用城市温情架起连接过去、现在与未来，连接东莞与家乡、亲朋好友与路人甲乙丙丁的桥梁，凝结起2亿人的力量，共同建设一座充满希望的城。

这种力量是近悦远来、沁入肌理的。就像北京活动中“在场”与“我在”两个关键词一样，它将工业原材料、流水线上的“2亿分之一”具象化为工业城市的发展见证，共同讲好东莞故事、制造业故事。它带有海洋文化向外传播的特质，与制造业城市的形象传播、城市营销结合在一起，通过在香港举办东莞城市影像展暨“湾区周末IN东莞”推广活动、在北京举办“我在！一座城和两亿人的在场证明”当代艺术展、在《东莞东》巡演城市寻找“2亿分之一”，成为可以走出去的文化载体和让人感到温暖的文化符号。

这种力量是服务社会、推动发展的。东莞首倡制造美学，打造“制造美学之城”，就是要以新的工业文化形态为新质生产力赋能，丰富新大众文艺的载体和内涵。如今，东莞已经形成了潮玩产业“中国潮玩之都”、家具产业“家具潮·东莞造”、纺织服装产业“时尚潮·东莞造”、食品产业“美味生活·东莞造”、文旅产业“制造美学·来莞定制”等一系列具有影响力的产业IP，推进制造美学实体化、落地化。

东莞这座制造名城文化建设中的宏大叙事和具象表达，书写了工业城市文化发展的“东莞样本”，也为中国式现代化的东莞实践提供了有力支撑。而这，也是观众通过“我在！一座城和两亿人的在场证明”当代艺术展看到的工业城市的文化力量。走出活动的现场，拓宽历史的边界，我们看到，制造美学正风起湾区，“2亿分之一”与一座温暖而有诗意的城持续共情共鸣共进，工业城市的文化探索与实践正引发热议和广泛认同。东莞也正以制造美学的“东莞追求”、“2亿分之一”的“东莞温情”、人产城文融合的“东莞新工业文明模式”为内核，开启新的文化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