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中国科学院大学应急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 李颖
当前中国IT产业进入了新的发展历史起点。回顾过往十年，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蓬勃发展、迅速普及，IT作为当代最具创新活力的生产力与各个行业加速融合，工业互联网、远程办公、车联网、短视频、智能翻译等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改变了我们生产生活方方面面。我国IT产业在整个经济社会的转型发展中获得快速壮大。2011年中国IT产业占GDP比重5.9%，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到7.8%，有望在2025年突破两位数，达到10%；2020年，我国软件业务收入超过8万亿，是2011年的4.34倍；我国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营业收入达到12.09万亿较2011年翻了一倍，占工业整体比重达到从7.54%提升至11.39%，利润总额翻了两倍达到5919.2亿元，占全部工业总利润的比例从4.6%增加到9.17%。在万物互联的数字基建发展带动下，互联网上网人数从2011年的5.13亿人增加到2020年的9.89亿人。过去一年，固定数据及互联网业务实现收入2376亿元，对全行业电信业务收入增长贡献率达42.9%；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达到了1656亿GB，较十三五开局时增长近4000%。根据中国IT产业发展指数测度（IT Industry Development Index，简称ITII指数），中国IT产业实力从2011年第六名不断提升至当前第三位。华为、腾讯、小米、联想、中国电子、中国移动等中国企业不断出现在世界500强榜单之上。5G、工业互联网、移动办公软件、智能手机、智能网联车等新技术新产品在市场中不断取得认可。
十年来，为记录和见证我国IT产业波澜壮阔、砥砺奋进的发展历程，我和深圳市政府、数字中国联合会等各界人士一起，在长期的跟踪研究基础上，从IT科技对产业融合发展促进、IT产业创新能力提升、IT发展实践对经济社会影响等角度，依托中国（深圳）IT领袖峰会每年发布中国IT产业发展指数和《中国IT产业发展报告》，介绍中国IT产业发展成绩，探讨IT产业发展未来。十年来，“互联网思维促进产业变革” “云计算商业生态将进一步成熟” “产业互联网引领跨界融合” “硬件价值软件化” “产业自主发展达到新高度” “智能汽车、可穿戴设备、智能工业机器人带动产业智能化浪潮，走入寻常百姓家”等观点判断得到了行业发展的印证。
展望未来发展，逆全球化趋势、新冠疫情等外部风险虽然对产业发展掀起了些许波澜，但是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的历史趋势正不断推动着中国IT产业中高速增长。中国IT产业正从跟随式的发展步入为世界贡献中国方案和成果的新阶段。5G、工业互联网等数字基础设施加速落地；集成电路、基础软件等关键技术产品国产化研发及应用取得突破；工业软件等重点产业保持快速增长；开源社区等产业生态持续完善；以远程化、无人化、柔性化、智慧化为特点的IT新技术、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作为构建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组成、塑造发展新优势的重要支点、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重点任务，IT产业在经济社会发展十四五规划中得到了浓墨重彩的描绘。在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历史起点上，我和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的研究团队，通过持续对国内外IT产业发展的跟踪研究，与时俱进更新完善对IT产业发展指数测度，从技术、产业、经济、社会等视角审视产业发展规律，IT技术将继续发挥其赋能赋智作用，我国IT产业也将会在国内国际双循环中登上更大的舞台，未来将呈现六大趋势：
趋势一：全球IT产业市场震荡调整，加大本土产业扶持成竞争新形势
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得国际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安全格局加速调整，疫情导致的边境封锁、停航停运对全球IT产业链供应链造成了严重的冲击。供给侧波动叠加需求侧疲软，2020年全球IT产业市场小规模萎缩。据Gartner测算，2020年全球IT支出为3.6万亿美元，与2019年相比下降5.4%，数据中心、企业软件、IT设备、IT服务、通信服务等所有细分领域全部出现负增长。世界主要国家IT产业发展格局发生变化。根据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测算，从IT产业发展指数看，主要八个国家中，呈现“四升四降”趋势。美国ITII指数仍高居首位，得分小幅上升，达到85.1，但产业实力、产业融合得分出现小幅下滑。日本（78.8）在产业环境建设方面持续发力，产业发展整体平稳向好，保持第二。中国IT产业稳步发展，结构持续优化，竞争力不断增强，创新成效突出，融合发展向深向远，虽然产业环境更加复杂多变，但整体表现稳健，排名在国际先进行列中稳步提升1.3，为提升最大的国家，达到78.6，位列第三位。德国（76.4）受限于产业创新的小幅下滑，整体排名下落到第四位，被中国反超。得益于全球对半导体需求的提升，产业实力的增长，韩国IT产业发展指数（75.1）保持增长，超过英国位列第五位。而英国（74.4）在产业实力、产业创新、产业环境方面发生小幅下滑，整体下滑至第六位。印度在创新方面表现下滑严重，整体指数下降2.8，以64.5位列第七。俄罗斯在产业融合方面有所进步，但IT产业整体发展仍然保持低迷，指数大幅下滑，以55.6位居第八。
加强本土IT产业扶持成为世界各国发展主基调。疫情在使得全球需求加速下行的同时，加速催生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抬头。美国政府持续通过“实体清单”“清洁网络”“中国军方企业清单”等手段加强对中国IT企业全方位打压。同时借助《美国量子网络战略构想》《关键和新兴技术国家战略》《关于确保未来由美国工人在美国制造的行政令》《2021财年国防授权法案》《ICT供应链风险管理指南》等政策引导，加强本土产业能力建设。美国半导体产业界也不断通过致信拜登政府加强游说，呼吁政府提供产业扶持。欧盟出台《欧盟数据战略》《欧洲新工业战略》《数字市场法》《数字服务法》等顶层设计，积极引导本土产业界加大对信息技术和数据产业的投入创新，同时借助规范市场规则打造新时期欧洲IT产业发展竞争力。韩国发布《引领6G时代的未来移动通信研发战略》等产业发展战略，加强自主供应链培育，积极抢占未来信息技术产业竞争制高点。印度等国家加强了对我国5G、应用软件等市场准入限制，为国际大循环增加了发展障碍。OECD《2020年数字经济展望》报告显示，在对37个国家开展的数字经济政策调查中，有34个国家制定了国家层面总体数字战略以推动本国IT产业发展。
趋势二：中国IT产业制度环境升级，发展与安全将长期性贯穿新体系
一是国家经济社会规划建议明确发展方向，自主安全目标突出。“基本实现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建成现代化经济体系”被列为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远景目标。IT产业作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和重要基础设施重要性突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五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草案）》将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电路等列入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同时对第五代移动通信、工业互联网、大数据中心、车联网、未来网络等IT基础设施研发与建设作出部署。IT产业赋能作用获得凸显。《草案》提出，实施“上云用数赋智”行动，推动数据赋能全产业链协同转型。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同各产业深度融合趋势越发清晰。产业链供应链及基础设施安全获得高度重视。近年来我国IT产业受到外部安全风险影响突出。为提高产业竞争力，确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草案》明确坚持自主可控、安全高效，推动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实施产业基础再造工程，加强补齐电子元器件、基础软件等发展短板；建设高速泛在、天地一体、集成互联、安全高效的信息基础设施。
二是产业优惠政策精准升级，加快发展导向明确。为确保IT产业发展保持稳定向上态势，2020年，国家及时出台《新时期促进集成电路产业和软件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政策》《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以新业态新模式引领新型消费加快发展的意见》《国家鼓励的集成电路设计、装备、材料、封装、测试企业条件》《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3年）》等多项引导政策，进一步提高税收优惠支持力度，鼓励5G、集成电路、工业互联网等重点IT产业发展。同时，2020年作为信创产业全面推广的起点，“首台套”“首版次”政策持续发力，核心芯片、固件、服务器、存储、操作系统、数据库、中间件、办公软件、安全等国产软硬件产品加速落地应用。
三是产业安全边界不断拓展，制度体系建设系统立体。随着外部环境及信息安全风险态势的复杂多变，IT产业安全的边界不断延展。产业链供应链安全地位突出。202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并作出一系列部署。高端通用芯片、机器人高精度减速器、工业软件、光刻机等高端产品供给不足问题受到产业主管部门重视。网络、数据安全防护体系日趋完善。《信息安全技术 网络安全等级保护定级指南》正式实施、《数据安全法（草案）》正式向全社会征求意见，成为总体国家安全观下IT产业安全的发展新拼图。产业安全边界跨界延展。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深入实施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战略”“提升应急管理体系和能力现代化”“从根本上消除事故隐患”的重要指示精神，工信部和应急管理部于2020年10月联合印发《“工业互联网+安全生产”行动计划（2021-2023年）》。至此，IT产业安全从自身产业链供应链安全，拓展延伸到赋能关联产业的安全保障。
趋势三：中国IT产业内生动力强劲，自主与跨界融合发展孕育新生态
一是产业整体呈现向好态势，国产生态建设持续拓长补短。2020年，我国IT产业逆势增长，逐渐摆脱疫情影响，呈现持续向好态势，主要的IT产业收入和利润对工业经济的支撑作用不断增强。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营收占比超过了整个工业的11%，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利润总额占比超过了整个工业的16%。电子信息制造业更加注重供应链安全，正在朝着 “全供应链”竞争力方向发展。华为、小米、阿里、百度等企业加大芯片领域自主研发投入；中芯国际已实现28nm、14nm、12nm、N+1技术规模量产，7nm工艺已完成开发，5nm、3nm技术开发即将展开。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生态构建能力全面提升，2020年中国大陆地区在GitHub代码托管平台的贡献排名稳居全球第二，在Android、Chrome等开源社区的参与度和贡献度也位于世界前列。中国首个开源软件基金会“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OpenAtom Foundation）正式成立，为开源软件、开源硬件、开源芯片及开源内容等各类项目提供中立的知识产权托管，百度超级链、华为鸿蒙操作系统等成为首批开源项目。麒麟、深度、UOS等自主国产操作系统市场占有率不断上升，与龙芯、申威、飞腾、兆芯、海思、海光等众多国产CPU兼容适配水平显著提升。阿里云作为科技公司代表首次挺进全球数据库领导者（LEADERS）象限。国产数据库适配验证中心建设加速布局。金山WPS掌握的GUI绘制库、基础控件库等自主底层核心技术市场占有率不断提升。国内终端安全软件厂商在病毒库、恶意特征库、威胁情报库等方面的技术积累已达国际主流水平。IT产业“卡脖子”领域攻关将在今后一段时间成为塑造新产业生态的关键支点，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八次会议强调，坚决破除影响和制约科技核心竞争力提升的体制机制障碍，加快攻克重要领域“卡脖子”技术，有效突破产业瓶颈，牢牢把握发展主动权。
二是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加快，生态基础全面稳步升级。2020年，以5G、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中心为代表的“数字新基建”，成为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重要引擎。在5G建设方面，2020年我国三大运营商5G资本开支超过1803亿元，同比增长338%。建设基站数量超70万个，占全球总数的70%，超额完成年初50万个基站的建设预期，连接5G终端超过1.8亿个。在大数据中心方面，市场调研机构Synergy Research的最新数据显示，截止2020年底，全球20家主要云和互联网服务公司运营的超大规模数据中心总数已增至597个，中国以10%排在第二名。
三是工业互联网聚焦应用层，跨界融合孕育新兴业态。2020年我国工业互联网建设有序推进，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了持续动能。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工业互联网平台已经超过70个，平台接入工业设备规模突破6000万台/套。标识解析体系国家顶级节点建设有序推进，目前覆盖22个省（区、市）、33个重点行业，标识注册量超过98亿，连接企业超过9000家，日解析量超过800万次。2019年遴选的十大双跨平台平均连接设备数量达到80万套，平均工业APP数量超过3500个。工业电商与工业互联网协同深化，以工业电商、产业链金融为代表的生产性服务加速渗入制造业的全生命周期，我国重点行业骨干企业的工业电商普及率达到62.5%，亿级以上工业电商平台约占工业电子商务平台总数的27%。据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跟踪监测，目前国内工业互联网企业的总市值占比已由2019年12月的2.99%提升至2020年12月的3.35%，自由流通市值由2019年12月的3.45万亿元攀升至2020年12月的4.35万亿元。
四是区域协同发展格局初现，产业链区域化生态集聚。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等国家重大区域发展战略的落地，部分先发地区正在形成自有的特色和模式，并有望重塑中国IT市场格局。京津冀聚焦新一代信息技术领域，大数据、人工智能、集成电路发展优势突出，北京2020年IT产业发展指数得分增幅较大，但以微弱劣势居全国评分第2位。长三角地区城市群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总体评分从2019年的58.3上升至2020年的60.5，迈入了数字经济发展快车道。上海、杭州IT产业发展迅速，指数评分分别位列全国第3、4位。粤港澳大湾区在集成电路、5G、人工智能、大数据、工业互联网、云计算等新兴领域持续发力，外向型经济发达，其规模庞大的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需求为IT产业发展创造了巨大空间，IT产业优势城市深圳、广州2020年指数评分分别位列全国第1、5位。
趋势四：前沿IT技术加速创新突破，IT技术体系化变革将激发新动能
一是国内人工智能研发持续取得突破，软硬生态支点体系逐渐成熟。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通过对Web of Science数据库近三年（2017-2020 年）人工智能之机器学习领域论文进行分析，支持向量机、随机森林、神经网络、逻辑回归、疾病预测、信号处理、深度学习等成为当前研究热点，中国论文发表数量排在全球第二名。目前，百度已连续三年在人工智能专利申请量和授权量方面蝉联中国第一。寒武纪首款应用于云端场景的7nm工艺AI训练芯片量产落地。百度飞桨、清华Jittor、旷视MegEngine、华为Mindspore等人工智能开发框架开源。在2020年开源项目数据集GitHubArchive的全球深度学习框架排名榜上，百度飞桨PaddlePaddle力压谷歌TensorFlow，位居全球第二。
二是我国量子通信技术取得先发优势，应用场景布局有望加快。从发表论文研究机构来看，我国量子通信论文量位列全球第一，超过4000篇，在全球发文量前25的机构中有10家来自中国。从应用发展上看，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等研究团队利用“墨子号”量子卫星在国际上首次实现基于纠缠的千公里级量子密钥分发。华为发布HiQ量子计算模拟云服务平台，可模拟全振幅的42位量子比特。由76个光子构建的量子计算原型机“九章”实现了具有实用前景的“高斯玻色取样”任务的快速求解，使我国成功达到量子计算研究第一个里程碑“量子计算优越性”，牢固确立国际第一方阵地位。目前中国科研团队成功实现了跨越4600公里的星地量子密钥分发，我国天地一体化广域量子通信网雏形已经初步形成。
三是未来网络研发布局启动，空天地海一体网渐成趋势。2020年2月，国际电信联盟ITU启动6G研发，从国际标准组织层面为6G进行顶层设计。芬兰、韩国、美国、日本、中国等领先国家均已启动6G研发，并计划在2030年实现6G商用。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等运营商，华为、中兴、小米等通信企业均表示已开始6G通信技术的研究，跨地域、跨空域、跨海域的空天海地一体化网络成为重点发展方向。同时，针对美国在全球挑起的“清洁网络”计划，采用独立于美国所主导的因特网以外的其他形式的互联网成为多国探索重点，其中包括国际标准化组织ISO/IEC主持的采用全新架构设计未来网络（简称FN）。
四是区块链创新多场景应用，区块链解决方案正进入高速增长阶段。2020年，区块链技术在加强疫情防控、完善慈善管理、助力企业复工、保障社会服务等方面展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中国雄安集团和趣链科技发起的“区块链慈善捐赠管理溯源平台”、北京市基于区块链的供应链债权债务平台等应用不断落地。世界各国央行开始进行数字货币测试。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的最新统计，现已将数字货币推进至实证阶段的央行所占比例达到62%，比一年前增长20个百分点。2020年下半年中国央行召开工作电视会议,指出法定数字货币封闭试点已经顺利启动,将积极稳妥推进法定数字货币研发。IDC预计， 2019年至2023年区块链解决方案相关的总支出复合年均增长率预期将达到60%。
趋势五：新兴IT产品应用跨界落地，IT数字赋能全面延展催生新模式
一是远程化应用需求猛增，产业服务边界迎全方位扩延。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线上应用需求激增爆发。远程办公用户规模达到3.46亿，占网民总数的34.9%；WPS office移动版月活跃用户数达到2.74亿。全国在线教育用户规模达3.42亿，较2019年底增长1.1亿。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浏览人次数达到24.60亿，访问人次达到20.22亿。广交会、2020中国-东盟数字经济合作年开幕式、2020世界人工智能大会等重要活动均在“云端”成功举行。重点电商平台累计直播场次超2400万场。“互联网营销师”被列为新职业，“直播销售员”被列为新工种。随着5G等新基建浪潮助力，“互联网+服务”将获得全方位拓展。
二是无人化模式前景可期，产业运营效率获跨越性提升。在5G、人工智能、物联网、智能机器人等技术应用的加持下，“无人化”成为中国IT产业发展的新亮点，无人配送、无人商店、无人餐厅等新业态新模式蓬勃发展。京东无人机、百度无人配送车等在北京、武汉、柳州等地“战疫”中发挥重要作用。便利蜂、物美等积极推动门店数字化升级，方便顾客在挑选物品后自助扫码结账；雄安新区等地无人超市加速落地运营。
三是柔性化制造加速落地，生产模式临近变革奇点。2020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导致企业短期内面临复工人数不足、产能无法全面恢复等严峻考验。数字化转型、生产智能化、产业链云端协同带来的突出优势激发制造企业业务上云、设备上云、数据上云，加速企业向柔性化、智能化转型。疫情防控期间，工业富联快速转产口罩，海尔利用智能制造关键技术和数字供应链系统，帮助企业快速完成核心产线设备和全流程生产资源调配，支持山西侯马、山东淄博多地企业快速转产疫情防控物资。
四是智慧化管理日趋成熟，数字赋能社会治理开辟新境。2020年，我国在探索信息技术赋能社会治理方面取得了大量积极成效。电子政务方面，“数智贵阳”平台上线社保、医保、公积金、交管、教育等政务民生服务155项，实现百项高频服务事项“指尖办理”，网上可办率达100%，疫情期间，服务超过50万人预约医用口罩，成功助力超过4万家企业复工复产。广东以粤商通App和广东政务服务网为载体，帮助全省1200万家商事主体实现政务服务在线办理。社区防控方面，5G、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信息技术为智慧医疗提供了基础支撑，为打赢疫情防控这场硬仗构筑了坚实保障。科大讯飞利用智能机器人自动给社区住户打电话，以人工智能技术助力社区疫情排查，效率是人工方式的50倍。远程医疗方面，国家卫生健康委数据显示，其属管医院疫情期间，互联网诊疗量较2019年同期增加了17倍，部分第三方互联网服务平台的诊疗咨询量较2019年同期增长了20多倍。
趋势六：IT产业增长有望稳中有进，市场红利与脱钩风险并存成新态势
一是新一代信息技术将持续孕育万亿级新兴市场空间。据Gartner测算，2021年全球IT支出预计将达到3.8万亿美元，相比2020年增长4%，各细分领域市场支出均有良好预期。据市场调研机构Grand View Research测算，2020年到2027年5G市场将以106.4%的复合年增长率飞速增长。预计到2027年，5G核心网络部分的市场规模估计将达到近1280亿美元。世界物联网大会披露，2020年全球物联网产值约为15万亿美元左右，平均增长率接近23%，到2025年全球物联网产值有望达到30万亿美元。物联网与区块链技术相结合将为行业创造更多增量价值。普华永道预测，预计未来几年全球人工智能市场将继续保持高速增长，到2030年全球市场规模将达到15.7万亿美元。
二是国内数字基建和信息消费将为双循环市场提供发展动力。当前，中国IT企业的发展优势主要集中在应用产品方面。根据2020年《财富》中国500强榜单显示，我国所有上榜的电子、计算机及互联网企业营收总和仅相当于苹果公司一家营业收入的1.5倍。在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的背景下，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发展格局将为我国IT产业提供巨大的市场空间。目前我国产业数字化、数字乡村尚有巨大升级空间，同时信息消费在居民消费中的占比不高，特别是中老年群体的消费红利有待激活。在云化转型的过程中，国产软件付费市场培育尚具有巨大空间。2021年，在IT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带动下，数字基建和信息消费将持续成为拉动中国IT产业的重要发展动力。
三是全球IT产业供应链联系将稳步有序调整。目前IT产业全球化发展虽面临阻碍，但短期内不会发生崩塌式逆流，逐步有序调整将成为全球IT产业发展趋势。中国欧盟商会、美国全国商会等机构最新调查报告显示，产业脱钩将对企业产生巨大影响，“去中国化”代价巨大，在“脱钩”的道路上迈出的每一步，都会进一步损害欧美自身产业的创新和效率。仅美国半导体产业终止对中国的销售将为美国半导体行业造成830亿美元的损失，相当于失去12.4万个就业机会。
2020年，我国IT产业在贸易摩擦、疫情防控等外部风险的磨练下不断获得成长壮大，产业规模、技术水平、商业模式稳步创新。危机中育新机，变局中开新局。展望2021年，随着新发展格局的加速构建，在数字基建、信息消费等需求推动下，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的升级将持续为中国IT产业发展培育新的增长点，中国IT产业的稳步前行也将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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