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业报记者 余娜
继WTI原油期货价格跌至负值后，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以下简称“芝商所”）开始为天然气价格为负值做准备。
5月7日，芝商所发布公告称，从 5 月 17 日星期日（交易日期为 5 月 18 日星期一）开始，旗下的 NYMEX 拟允许部分天然气期货合约价格和期权合约行权价格为负值，受调整的品种包含英国主力合约 NBP、欧洲主力 TTF、东亚主力 JKM，但暂未包含美国主力——亨利港天然气期货（Henry Hub）。
美股研究社认为，芝商所这一举措是为可能出现的极端情形做准备。目前全球疫情还未得到有效控制，疫情造成的油气资源供大于求的现状短期难以改变，经历了原油的黑天鹅事件，当天然气的库存逼近存储空间上限时，天然气价格出现负价不足为奇，甚至价格波动比原油价格更为剧烈。
负价天然气不远了？
继原油期货4月20日跌至负值后，天然气期货负价也将接踵而至？
上海证券分析，天然气期货价格之所以可以为负，原因与原油类似。因为它们的存储均需要消耗一定成本，当其使用价值低于存储成本时，存在一定的负价格基础。
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供需宽松，天然气储存条件较原油更为苛刻。新冠疫情导致油气需求暴跌，进而发生负油价的极端情况；国际天然气同样供大于求，且在安全环保的监管下，难以大量排空燃烧。与此同时，天然气储存条件较原油更苛刻。天然气储气设施主要是地下储气库及零下 162 摄氏度的超低温储罐。地下储气库资本开支高昂，建设周期长，短期基本无法扩容； LNG 储罐储存的能耗成本较高，且储罐单体容量也相对有限。
区域品种气价负值呈现，正为全球燃气市场敲响警钟。历史上，负气价在个别天然气区域品种上曾偶尔出现，今年 2~3 月美国西德克萨斯州 Waha 枢纽气价曾率先降至负值，2019 年 4-5 月也曾降至负气价，但 Waha 并非美国的最大合约。Waha 枢纽所在的西德克萨斯州作为页岩气产区，由于外输管线不足，气价常年较 Henry Hub 存在折价。因此， Waha 气价不足以反映全球天然气的真实供需关系。尽管如此，疫情期间 Waha 气价转负，与需求暴跌有直接关系，这也对其余全球主力合约敲响了警钟，并可能是促使 NYMEX 交易所测试负气价的重要原因。
东证期货能化首席分析师金晓分析，天然气从4月份开始将进入到再库存周期。2019-2020冬季是个暖冬，库存消耗得并不是特别多。进入到再库存周期当中，储存压力就较大。美国目前天然气库存水平较过去5年同期高出20%，欧洲的库存压力则更大。
“如果库存逼近库容上限，气价出现负值完全不足为奇。天然气比原油更难存储，意味着价格的波动率在极端情形下甚至要高过原油。从过去来看，基准价出现负值很少出现。但是产地气价偶有负值，产地的气难以对外输出。”金晓说，“预计天然气未来的供需矛盾是朝着改善的方向在前行。如果累库速度比较快，天然气的库容矛盾很可能会在秋季末出现，而非眼前。”
中信证券最新研报认为，天然气期货短期出现负价的概率较低。燃气生产较为理性，且当前欧美储气库负荷率均不到 65%，仍有较大提升空间，预计短期库容快速升至存储上限的概率极低。此外，负油价事件已充分提示燃气期货投资者采取提前换月与分散持仓等策略，也有望降低天然气期货的踩踏风险。相比原油，天然气投资对客户的专业性要求更高。综合考虑存储容量和风险防范等因素，预计后续海外气价或持续低迷，但主力合约出现负气价的概率较低。
来自EIA的最新数据显示，英国国家平衡点气价（NBP）疫情以来下滑约 40%， NBP 最新价格约 为 14 便士/色姆，相比疫情开始前的约 25 便士/色姆下滑约 40%；荷兰 TTF 气价疫情以来下滑约 50%。欧洲主力品种荷兰 TTF 枢纽合约最新气价约 6 欧元/MWh，相比疫情前 2019 年 12 月的约 12 欧元/MWh 下滑约 50%。
或利好国内城燃
海外气价持续走弱，或利好国内城燃企业“买气”。
中信证券分析，中国天然气对外依存度 45%，其中长约气价多与油价挂钩，现货多与 JKM 挂钩。海外油气价格显著走弱，有利于国内油气央企购气成本节省，并传导至城燃购气环节。此外，有 LNG 自主进口能力的城燃公司，有望直接参与进口套利。终端气价下行，还有望进一步刺激销气量提升。
来自海关总署的数据显示，中国进口 LNG 增速高于进口管道气。2019 年，进口 LNG 总量 6025 万吨，同比增长 12%；进口管道气总量 3631 万吨，同比下滑 1%。今年一季度，受疫情影响，进口 LNG 总量 1113 万吨，同比增长 2%；进口管道气总量 667 万吨，同比增长 4%。 进口管道气增速逆势增长，主要是 2019 年 12 月中俄东线通气的贡献。
进口气价同比显著下行。2020 年以来，进口管道气与进口 LNG 气价均同比显著下行。 前 3 月，进口 LNG 均价 2.16 元/方，同比下滑 16%；进口管道气均价 1.67 元/方，同比下 滑 9%。进口管道气价格挂靠采购时点前 9 个月国际油价（布伦特）均价，进口 LNG 挂靠 采购时点前 3-5 个月 JCC 均价。考虑到油价暴跌的效应在进口气价中反映滞后，预计二季度进口气价仍有进一步下行空间。
“城燃公司购气成本有望节省，销气量有望提升。”中信证券预测，进口气价格下行趋势下，对国内城燃而言，一方面期待油气央企购气成本节省，传导至门站环节管道气降价；另一方面，有自主 LNG 现货进口能力的公司，有望直接参与进口套利。
此前，由于进口气价格较高，在国内天然气消费市场上时常出现“价格倒挂”现象。而今全球天然气市场形成“买方市场”的格局下，对进口合同进行价格复议，或有望扭转我国进口天然气的“高价”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原油宝”还是账户天然气，都是复杂的高风险金融产品。目前国内共有中行、工行、建行、交行、民生、浦发6家银行推出了账户原油业务。其中，民生和工行还有账户天然气业务。中行“原油宝”穿仓事件发生之后，上述银行纷纷发公告暂停账户原油新开仓，其他账户商品业务也都如此调整。
民生银行4月27日上午9：00起暂停账户能源原油全部产品的开仓交易，4月28日上午9：00起暂停账户能源天然气的开仓交易；工行的调整也不仅限于原油，还囊括其他所有账户商品。4月28日上午9：00起，工行暂停了账户原油、账户天然气、账户铜和账户大豆全部产品的开仓交易。
不过，对于目前仍然持仓客户而言，如果芝商所天然气期货如原油期货一样最终出现负价格，做多的账户亦将有穿仓的风险。
另据最新消息显示，目前部分银保监局已经开始紧急摸底辖内结构性存款等金融产品的运行、销售情况。市场人士普遍认为，此举正是为了早做预案、摸清风险。
市场分析人士提醒，期货及衍生品类投资比较复杂，需要具备较强的专业能力，如果金融机构不具备相应的风控能力和完善的风控机制，就会在市场产生巨大波动时暴露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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