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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折叠》、大学生被骗和“小目标”

作者: wy 发表时间:2018-04-27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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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 影
  最近中国科幻界又出了一件喜事,继2015年刘慈欣的《三体》之后,80后科幻女作家郝景芳凭借《北京折叠》获得了第74届雨果奖最佳中短篇小说奖。在不少评论家看来,软科幻类型的《北京折叠》或许算不上最能体现郝景芳海量知识储备、奇幻瑰丽的想像力和深厚笔力的作品,但这篇小说对于当下中国乃至全球阶层流动性越来越低的现实隐喻和对未来阶层完全固化的设想却引起了国内外读者的高度共鸣。从这个角度来看,更贴近现实生活的《北京折叠》比起构架宏大的《三体》系列在广大非科幻迷群体中激起的争论和思考更多更广。
  在许多科幻小说和影视作品中,人们对于未来的想像大致分为美好和平、宛如天堂的乌托邦和一片焦土、残酷至极的反乌托邦两派。前者某种意义上脱胎于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共产主义理论和许多宗教对于极乐世界的设想,认为随着科技发展带来的生产力水平提高到一定程度之后,人类就可以从繁重的劳动中解脱出来,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世界中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没有生存压力,也没有阶级、剥削和压迫,尽情地发挥自己的创造力,探索宇宙的奥秘,享受人生。
  而反乌托邦的支持者则大多数以史为鉴,多少坚信着“人性本恶”,认为科技和文明的进步只会拉大阶级的鸿沟,技术的成果更有利于当权者维护自己的统治,最终让世界分割成少数人的天堂和多数人的地狱。甚至像《1984》所描绘的可怕世界,当权者为了维持阶级的存在甚至选择性地阻止技术进步和科技发展,一切科学、文化、艺术都只能为了巩固统治而存在。反乌托邦对于未来世界的残酷想像虽然细节上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即通过技术手段筑起“高墙”,使得不同阶级之间最终在物理空间上几乎完全隔绝,这在诸如《饥饿游戏》、《极乐空间》、《逆世界》、《雪国列车》等电影中已经屡见不鲜。
  其实,空间上的阶层隔绝在某种意义上一直都存在,古代的皇城是平民百姓不得进入的,现代的任何发达城市之中都既有高档住宅社区也有贫民窟。不过《北京折叠》在此基础上更进了一步,设想了一套空间和时间的双隔离模式:未来的北京城共有8000万人口,空间、时间和阶层都被分为三层,包括当权者在内的500万第一阶层生活在干净宽敞舒适的优渥环境中享用24小时,以中产白领为主的2500万第二阶层居住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享有16小时,而以主人公这样的垃圾厂工人为代表的5000万底层则拥挤在狭小吵杂脏乱的世界,只有8小时的清醒生活。
  这样的世界显然是可怕的,郝景芳本人在获奖感言中也表示不希望《北京折叠》成为未来,然而现实生活中我们已经可以看到贫富两极化带来的阶层固化的明显趋势。因为贫穷最大的危害不在于物质层面,而是它局限了一个人的思维、眼界和认知能力,这才是最能拉开阶层差距的核心因素。
  这种例子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就在《北京折叠》获奖的同一天,刚刚被南京邮电大学录取的山东女孩徐玉玉因被诈骗电话骗走上大学的费用9900元,伤心欲绝最终导致心脏骤停,抢救无效不幸离世。借着这一“热点”,媒体最近又连续报道了几起即将入学的大学新生所遭遇的电信诈骗案,其中一些甚至在被骗后“想不通”而自杀,而这些受骗的孩子几乎都来自于偏远地区家境贫寒的农村家庭。有的网络“老司机”认为这样烂大街的骗局都能骗到人纯属受害者智商有问题,但实际上这些孩子被骗并不是因为笨,除了涉世未深之外还因为穷,贫穷导致的信息落后使得他们在人生经验尚浅之时面对校园之外的陷阱防不胜防。
  《北京折叠》里的老刀为了给孩子挣20万元择校费铤而走险,只为让老刀送一封情书的中层白领秦天为此拿出了实习两个月的薪水,而对上层社会的依言来说这只需兼职工作一周;而在现实中,徐玉玉因全家四处筹措的9900元学费被骗而伤心致死,阿芙精油创始人雕爷开创富课教人“30岁之前如何挣到1000万”,但在首富王健林的认知中一个亿只是一个“小目标”。所谓的差异,就这样存在着。

作者: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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